脫口秀,演出市場新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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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牛娛樂原創
文|方正 編輯|樸芳
¥380-¥480。
這是今年國慶期間,「笑果工廠」線下《脫3》專場的唯二票價分檔。這意味着,2020年,去現場聽脫口秀的成本已成功突圍“¥350+”大關。
¥180、¥280、¥480、¥680。
這並不是某場張學友演唱會的票價信息,而是今年1月份,呼蘭「腳踏實地」脫口秀百城巡演哈爾濱站賣出的門票價格。這意味着,以後看頭部脫口秀演員專場,成本不亞於“趙曉卉看一場五月天演唱會”。
連續8天,28場演出,《脫3》選手大集結。當笑果小程序放票“十一專場”的當天,服務器在幾秒內便陷入全線崩潰。幾分鐘後,閒魚上陸續出現了炒到¥1500、¥2000的熱門場次轉票。連笑果首席編劇程璐都抱怨道,“我最近天天要拒絕很多向我求票的朋友,我也要不到票啊,太難了。”
就在犀牛君以爲這只是笑果的特例,並滿懷自信點開“單立人”的公號,意外發現單立人喜劇(北京知名脫口秀廠牌)十一檔所有演出也全部“已售罄”。不得不說,單立人今年派周奇墨參加《脫3》對線下的“拉新”效果出奇地好。
據悉,除上海、北京外,今年國慶檔脫口秀演出市場呈全面爆發態勢,分佈在廣深、濟南、南京、長沙等地全國上百家脫口秀廠牌的生意都迎來小高峯。身在長沙的《脫3》選手、湖南笑嘛脫口秀俱樂部主理人偉大爺透露,“過去是無人問津,如今是出票不到20分鐘就售罄了。”
或許是疫情把大家憋壞了,或許在當下喜劇消費已成剛需,接住流量,鋪開線下,《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相繼出圈後,線下看脫口秀正成爲都市年輕人喜劇消費的主力選項。
票價翻數倍,走出蠻荒期
在中文語境中慣常所提的“脫口秀”,在英文中對應的藝術門類實則是stand-up comedy,準確的翻譯其實是“站立式喜劇”或“單人喜劇”。很顯然,這種通常由一個人站在臺上撐滿全場的喜劇表演形式是標準的“舶來品”。
在線上綜藝爆紅前,中國脫口秀曾經歷了漫長的發展“蠻荒期”,那是這件舶來品剛進入中國只被少數人接受、喜愛的圈地自萌時期。
2009年,在深圳誕生了國內第一家脫口秀俱樂部——“外賣脫口秀”,那時的正式演出都是贈票出去,但到場的觀衆寥寥無幾。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數年,各地雖相繼有不同的脫口秀廠牌誕生,但市場需求未待充分開發,行業長久停留在“爲愛發電”的階段。
“我們這個行業不敢辦峯會,萬一包輛大巴,出了什麼事,中國喜劇就要倒退30年。”2015年前後,笑友CEO史炎的這個段子風靡圈內,也揭示出脫口秀界當時的尷尬局面:頭部演員極少,行業後浪斷層。
在前《吐槽大會》的“蠻荒時代”,線下正式演出票價一直徘徊在¥0-80左右,¥5、¥10都是常態,始終沒有突破3位數,有相當一些團體更是0票價“公益演出”。當年的脫口秀拓荒者們只能租寫字樓的會議室、酒吧,租金演員們平攤,做一次開放麥不僅0收入,每人還得倒貼20塊錢。
“那時候困難到什麼程度呢?演出的酒吧後來不讓我們演了,說‘你們講的挺尬的,又沒有觀衆’,就把我們轟走了。”2013年底,還在深圳一家電信公司上班的皮球如今回憶道,“票價大概是60、80,在各個渠道也賣得很艱難,經常打折,送很多贈票。”
多年過去,皮球早已是笑果文化廣深俱樂部的首席運營。犀牛君翻開笑果小程序的最新演出信息,即便是不知名演員的拼盤演出,票價也已是100元起,個人專場票價就更是不封頂了,好的座位普遍升至¥200+、¥400+價位。
此外,除了笑果,其它的脫口秀廠牌近期的演出票價也水漲船高。北脫俱樂部按座位前後劃分價格,靠前的座位爲150或180元,靠後的座位爲80或100元。單立人喜劇在十一期間開啓演員個人專場巡演,票價都已是180元起,堪比演唱會山頂票。
綜藝屢出圈,市場潛力足
走出蠻荒期後,新的階段,長時間來與國內脫口秀綁定最深的一個詞毫無疑問是——“綜藝”。
回溯脫口秀在中國的進化史,10年黃西的脫口秀走紅美國白宮記者年會是一大源頭,彼時這位“華語脫口秀第一人”的表演視頻傳入國內,啓蒙了國內無數擁有喜劇夢想的年輕人,其中包括一位小眼睛的內蒙古青年。
從《今晚80後脫口秀》的小火,到《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助力李誕走入大衆視野,中國誕生了第一位因說脫口秀成名的大衆明星。而從他的身上,國人開始建立起對“脫口秀”的全部認知。
然而,以“吐槽”單一形式表演、或隔着屏幕說脫口秀終究只是脫口秀的“變種”,笑果CEO賀曉曦曾把《吐槽大會》比喻成脫口秀界的NBA灌籃大賽,灌籃大賽怎麼能與NBA籃球正賽的體驗相提並論。線下,纔是脫口秀的“正賽”,線上節目的最終目的是拉動更多人去線下消費脫口秀。
從7.5分到6.9分再到6.2分,《吐槽大會》三季節目評分一路下滑,加之頭部藝人吸毒、出走,給笑果帶來嚴重危機。《脫口秀大會3》從一開始就是笑果的“背水一戰”,可喜的是,這季節目讓我們看到了本行當演員新老傳承的可能,“線下新人反哺線上綜藝,線上綜藝拉動受衆去線下消費”的聯動模式更趨成熟。
“一個健康成熟的市場應該有10個呼蘭和100個Rock,甚至1000個厲害的線下演員”。單立人喜劇CEO石老闆一語道破行業玄機。綜藝只火李誕、池子、王建國遠遠不夠,吸引更多人去線下看各類演員演出,完整體驗一套高品質脫口秀演出,才能建立起對“脫口秀”的全面認知。
在生產端,如今線下脫口秀從業人員大增,各喜劇廠牌中,北脫現有簽約藝人75名,單立人旗下有21位簽約演員,而笑果旗下演員則超過百人。笑果的噗哧學院還在全國多地成立城市俱樂部,組建多所高校脫口秀俱樂部,推出公益培訓課程,正在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進入脫口秀行業。
在消費端,只要點開某二手交易平臺,如今的脫口秀線下演出票價普遍都被炒到200元以上,市場的反饋直接證明了劇場脫口秀的市場潛力。在多檔綜藝完成向大衆科普何爲“脫口秀”的任務,四、五線城市的羣衆都能欣賞脫口秀之後,將有更多不滿足的受衆轉戰線下劇場,那裏纔是脫口秀真正的魅力所在。
劇場精品化,直追德雲社
要論國慶檔脫口秀市場消費之最,「笑果工廠」新天地店絕對首屈一指。這座城市喜劇新空間於今年7月17日在上海揭幕,是去年打造的“笑果工廠”的升級版。事實上,《脫口秀大會3》的首次線下點映便是從這裏開始的。
新天地店的升級,預示着笑果正在把線下脫口秀劇院向精品化方向打造。新天地店的演出類型包括:深夜秀、Sketch(情景小劇)、布偶互動小劇、車間訪談、看片會、即興工坊等。笑果副總裁 Juan稱,“除了喜劇節,笑果工廠新天地店承載了笑果對於線下喜劇演出的全部設想。”
對於消費者來說,笑果工廠開在三聯書店、潮牌服裝店旁邊,買衣服、逛書店、喝咖啡、看脫口秀是非常自然銜接的消費場景。除了週一休息,週二到週日,早上10點到晚上12點,這裏都有演出,觀衆可以花大把時間沉浸在這裏,是不是讓你想到了去德雲社聽相聲的場面?
相比德雲社傳統曲藝的內容,脫口秀的“年輕感”可能是更能吸引年輕人消費的喜劇門類,所謂“年輕態喜劇”。“脫口秀是個好東西,應該讓年輕人在更多的渠道全方位地去消費它。它表達自我,表達跟生活的一種和解,而且很睿智。”從賀曉曦這番言論中,我們看到脫口秀有成爲年輕人消費剛需的可能。
用大量的甚至接近一年上千場的演出,讓脫口秀成爲觀衆的日常消費品,這是上海「笑果工廠」的終極目標,它像是一個“喜劇產品實驗室”,實驗成功的表演形式可以進一步移植到其它城市,從而讓更它其他城市觀衆直接感受優質脫口秀的魅力。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笑果的野心甚至比德雲社還要大。他們企圖想打造的,是一個未來的「喜劇+」概念生活,是一個衣食住行吃喝玩樂一體化的沉浸式喜劇消費街區。如果能成功,它是在引領都市人羣未來的文娛消費方式變革。
當然,這些還只是理想化的未來暢想,當下的脫口秀市場仍是線下演出的一名“小學生”,在滿足更大的野心之前,當務之急的首先是充分挖掘市場需求,在一二線甚至三四線城市建立起穩定、成熟的消費市場,以與市場上成熟喜劇演出門類抗衡,這是實現一切未來構想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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