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是“問號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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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柱彎曲的輪廓十分明顯,腰部位置向前突出,就像一個大大的“問號”。爲了保持身體平衡,16歲的花季少女只能用雙手在腰部位置支撐起來行走……
在德陽市旌陽區工農村,穿過一片正在修建的樓房,鑽進地勢低窪處的平房,這就是石薇的家了。小小的石薇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望着窗外。11月11日上午,記者見到了這個“問號女孩”。
長長的、捲翹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清瘦的身材,石薇的臉上有着超出她實際年齡的成熟表情。如果不是她站起來行走,根本看不出這個漂亮小姑娘身上的異常。
女孩兒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13歲的身體長成“問號”
石薇起身要給記者倒水,可走了幾步纔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地笑笑,“家裏沒有杯子。”石薇脊柱彎曲的輪廓十分明顯,腰部位置向前突出,就像一個大大的“問號”,爲了保持平衡,她用兩隻手在腰部位置支撐起來。走路時,稍短的右腿只能踮着行走。同齡人都在學校讀書,而石薇每天只能在家裏呆着。
從小石薇一家的經濟就很拮据。在她兩歲那年,她的父親生病去世,也掏空了家裏的積蓄。2004年,她的母親石豔霞所在的毛紡廠宣告破產,母女倆的生活愈加困難。
石豔霞獨自一人將石薇拉扯長大。石豔霞回憶說,女兒生下來就有先天性的漏斗胸,“可以塞一個雞蛋”。但當時她沒有引起重視。“那時有醫生說在女兒10歲前必須做手術,可因爲沒錢一直拖着。上個月去成都檢查,我沒告訴那個醫生女兒有漏斗胸,可那個專家醫生一下就說女兒肯定有,說如果沒有漏斗胸,女兒脊椎也不會彎曲。”說到這裏,這位母親眼眶紅了,背過女兒抹着眼淚。
13歲以前,石薇一切正常,與其他小女孩完全一樣。上初二那一年,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左手不能舉過頭頂,左肩骨也不知什麼時候從背後冒出了一塊。漸漸地,石薇發現,自己的兩條腿變得一長一短,走路時一搖一晃,這讓小女孩驚呆了!再後來,石薇明顯感到自己不能彎腰,而腰部不斷向前長,直到成爲一個大“問號”。
母親急忙帶着女兒去醫院檢查。由於沒錢,只得採取保守治療——將右腿墊高,儘量使身體保持平衡。“右腳鞋子裏總是塞滿了布條,要墊高5釐米,兩條腿才一樣長啊!”母親說,女兒總說鞋子穿起難受,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被嘲笑走路像鴨子 花季少女多次想自殺
石豔霞下崗後,爲了節省開銷,母女倆吃的菜永遠是黃瓜,“那時候大黃瓜便宜,幾元錢買一大筐回來,慢慢吃。”
自從石薇生病後,班裏有同學嘲笑她走路的樣子難看“像鴨子走路”,這讓小女孩十分難過,不停對媽媽說不想讀書了。石豔霞一直鼓勵女兒,“你得堅持學習!你還這麼小,不讀書怎麼辦?”
爲了負擔女兒的學費和兩人的生活費,石豔霞四處打工。可能是長期伙食太差,石豔霞終於累到了。2006年的一天,石豔霞走在大街上,兩眼一黑,昏倒在地,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懂事的石薇堅持回家照顧媽媽,過了兩週,等她回學校上課,發現放在教室裏的書籍、課本全部丟失了。如果上學,就得重新交納幾百元的書本費。就此,石薇沒有再踏進學校大門。
“用刀狠心在手腕上劃下去,當時什麼都不想,腦子裏一片空白……”真不敢相信,這話從16歲女孩口中說出來。石薇的身上,有用刀劃傷的痕跡。捋起袖子,手臂上的劃痕清晰可見。最扎眼的,竟然手腕上也有幾條。“有時候覺得活着沒意思。”小女孩像是說別人的事兒。
石豔霞說,女兒特別乖巧懂事,但是性格比較內向,“可能是因爲這個病吧,越來越內向了。”
背部疼痛難以呼吸 亟需手術救命
生病之初,石薇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兩年後,就經常感到胸腔和腹部岔氣,近一段時間疼痛加劇,並且越來越頻繁。“背部痛,胸悶,經常走幾步就感覺沒法呼吸,得緩過幾秒鐘才能再呼吸。”
上個月,石薇從電視上看到成都某家骨科醫院的廣告,便央求媽媽帶自己去治療,雖然沒有錢,可是石豔霞還是打去了電話諮詢。對方建議,女兒的病最好去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醫治。
10月22日,母女倆到成都檢查,診斷結果是“脊椎極度側彎”。醫生連連對石豔霞說,“你們咋不早來?這個病越早治越好!”醫生說,石薇必須儘快接受手術治療,由於脊椎變形很厲害,壓迫到心臟和肺部,如不手術甚至有生命危險。然而,對這個家庭來說,10多萬元的手術費無疑是天文數字。
母女倆一連去了3次華西醫院,每一次,石薇都見到了和自己生同樣病的孩子。她說,第一次看到一個剛做了手術的女孩;第二次,有一個比她小3歲的小女孩,症狀和她3年前幾乎一樣;第三次,這個小女孩和家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住院進行手術了。說這些的時候,石薇的眼中透出亮光來。
前幾天,媽媽帶着女兒找過多家部門,均無功而返。石薇說,她的夢想就是和正常人一樣行走。石豔霞說:“我的病可以不治,但是女兒不能啊,她只有16歲!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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