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首都德里：魔幻般的濃烈氣質

印度前首都德里分爲舊德里和新德里兩部分，身爲印度第三大城市的德里，是印度的首都所在，城區又可分歷史悠久的舊城區及新規劃的新城區。很多到過印度的人都有時而置身地獄、時而置身天堂的強烈感受。骯髒而聖潔，喧囂而懶散，刁蠻而正直,她的多變令人捉摸不透，卻又欲罷不能。沉積六千年的文明，讓印度散發着一種魔幻般的濃烈氣質。

德里街頭(1)

很多到過印度的人都有時而置身地獄、時而置身天堂的強烈感受。骯髒而聖潔，喧囂而懶散，刁蠻而正直,她的多變令人捉摸不透，卻又欲罷不能。沉積六千年的文明，讓印度散發着一種魔幻般的濃烈氣質，也讓我的心情，在整個旅程中像過山車般跌宕起伏。

德里街頭(2)

德里 永不止息的喧囂

初到德里機場，感覺與別處的國際大機場並沒有什麼不同。預付了車錢之後，一輛看上去十分脆弱的大玩具一樣的東西停在眼前，工作人員說這便是我們的出租車， 此時我開始嗅出一點印度的味道。開車的大叔加足了馬力，在路上左右騰挪，閃過不少表面傷痕累累、凹凸不平的車。如果是北京的司機這樣在大街上衝鋒，估計我 就直接跳車逃走了，但此時卻怎麼也擔心不起來，好似這瘋狂的車速倒傳遞給我一種無比暢快的自由感。溫熱的空氣撲在臉上，我四處張望，沿途有那麼多的綠樹讓 我有點驚訝。司機大叔忽然剎車，路邊一個披着披肩的大叔很自然地上車就座，很自然地跟我們打了一聲招呼。同行的朋友可可說，在印度，這樣隨意讓熟人搭車是 很平常的事情。披肩大叔臨下車的時候，可可開玩笑說得給錢啊，司機大叔和藹地笑着：“這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

新德里火車站附近的Main Bazaar(大集市)是揹包客聚集的地方。雖然我並沒有預期它有多麼繁華，但是當大叔把車停在一片骯髒破舊的街道上，告訴 我們往裏走就是Main Bazaar時，我還是被嚇到了。坑坑窪窪的道路滿是泥土和垃圾，空氣裏有牛糞的味道，兩邊是破舊得似乎馬上要坍塌的樓房，小商店裏掛滿花花綠綠的衣服、圍巾和地毯，只是怎麼看都覺得是中國縣城甚至鄉鎮農貿市場的貨色，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大集市”了。

俯瞰德里

可可輕車熟路，帶着目瞪口呆的我從街上轉入更狹窄、曲折的小巷，各種膚色的遊客穿着印度服裝，神情怡然地在巷中穿梭。這些巷子裏遍佈着家庭旅館，我們停在 一處老舊陰暗的小樓房前，可可用在北京秀水街常見的方式跟老闆攀談起來，幾聲“朋友”，幾回計算器上的價格交涉，生意不成，果斷轉向另一家。

我被這種跨越國界的“秀水交易方式”迷住了，跟着可可轉戰下一家旅館，又是“朋友”和計算器，大鬍子老闆開始拒不妥協，後來我們裝出要走的樣子才終於成 交。老闆搬出一本巨大、巨厚、看着很有一些年頭的登記冊，開始慢條斯理地手寫“旅客信息”。因爲這些信息劃分得非常具體，登記要花很長時間。我看着那本有 些發黃的冊子，想起之前關於印度“IT大國”的想象，再次感慨你不能簡單地用一個概念來框定一個國度。

我入住的旅館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Sweet Dream Inn”——好夢旅館。

要在迷宮般的小巷中找到好夢旅館並不難：旅館所在的巷子，巷口有一個食檔，隔壁有兩個便池，隨意瞄一眼巷口，如果聚集着老少不同的男人，基本就可以認定是 到了。那些準備在街邊小便的男人，看見我這樣的女性遊客從他們身旁經過，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異樣。我也只好目不斜視，假裝他們只是在旁邊的奶茶檔排隊買奶茶而已。

雖然旅途勞累，但想要在好夢旅館有一個好夢確實是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300盧比(約34元人民幣)一晚的房間，陰冷，散發着廁所的味道，牆皮四處剝落，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牀單呈暗黃狀，打開電扇，整個房間便會被轟隆隆的電機聲音所充斥。我決定還是先去街上游蕩一下。

夜幕中的大集市比下午要熱鬧許多。小巷裏煙霧繚繞，很多印度教徒在小廟中供奉，成羣結隊的孩子在挖了很多大坑的窄路上穿梭打鬧，甚至還有玩板球的，小販們 肆無忌憚地跟遊客打着招呼。街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提着包剛下火車的印度小夥，被一羣幫旅館拉客的人包圍，每個人嘴裏都誦經般地大聲唸叨着什麼，手裏 做着恭請的動作，雖然並沒有一個人真的上去拉扯，但是這樣盛大的迎接儀式，顯然已經把這個似乎是初次來到大城市的小夥子嚇壞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這羣人中 間，無法做出決定，也沒有勇氣開口交談。直到我走出很遠，還能看見他提着包無措地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試圖勸說他的人們也仍然在堅持不懈地努力。充滿誘惑的 城市，以及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的年輕人，看起來像是一場寶萊塢電影的開場。

魚龍混雜的大集市，也實實在在是很多異鄉人的尋夢之地。旅行社老闆Shilesh來自泰姬陵的所在地阿格拉，兩年前剛到德里的時候入不敷出，現在每月 收入能有5萬盧比(約5700元人民幣)。來自毛里求斯的珠寶店老闆，雖然抱怨經濟危機讓歐美遊客都不再爽快地刷卡，但也表示店裏的收入可以讓他和家 人舒適地生活，比如他們能去價格昂貴的商場而不是在大集市之類的地方買東西。此外還有來自尼泊爾的少年，精通漢、藏、印度語和英文的西藏商人，外地來的三輪車伕和香料商們，都在這看似破舊的集市上經營着自己和家人的夢想。

這裏同時也是揹包客的聚集地

大集市似乎永遠處於一種喧囂之中，不管是早上6點還是午夜12點，你永遠可以聽見各種不同的聲響。清晨所有商店還沒有開門 的時候，摩托車的轟鳴最爲突出，還伴有發電機的震動。到了午後或者晚上，中間會混雜進各種人聲、叫賣聲，以及三輪車、摩托車和汽車的笛聲。之前曾有朋友開 玩笑說：在印度，開車的人只要看見活動的物體就會鳴笛。到了德里之後才發現，這話並沒有絲毫誇張，不單是看見活物，即使是在堵得走不動的街道上，明知鳴笛 沒有任何作用，司機們仍然以頻繁地按喇叭爲樂，而路人對這樣的“交響曲”也見怪不怪，面無表情地在車陣中穿行，偶爾被蟻行的三輪車甚至小汽車壓到、撞到， 仍然面不改色，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