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丁輝:不做被輿論裹挾的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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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一點劇讀,作者 | 肖曉
接受採訪的時候,丁輝還是沒去看自己被淘汰的那期節目,“太傷感太悲慘”,即使他清晰而理性的自評“淘汰是情理之中”。感性和理性,穩重和冒進,縝密和粗心,寡言和健談,甚至是成熟和“逗比”,這些特質在丁輝身上融合共生,講述了這個冬季屬於“普通人逆襲”的故事。
節目播出之後的丁輝,生活正在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節奏比以前更快了,做律師的時候他不用頻繁奔波在多個城市間,但現在為了錄節目他半個月來了北京好幾趟,還需要配合的媒體採訪——不過當下的他,似乎已經可以很坦然很平靜的面對媒體,他的語速很快,但邏輯很清晰,而回答的內容也過度真實。
在社交平台上,丁輝收到了大量的私信,或是在實習期間鼓勵他為他加油,或是淘汰後安慰他以後一定會找到一份非常好的工作,當然也有被他永不服輸努力向上的精神所打動的人。大部分的私信他都會去閲讀去回覆,對於那些正面臨人生抉擇的“迷途者”,他同樣會回報以鼓勵。
丁輝骨子裏應該是欣賞“逆襲神話”的。讓他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個女孩分享給他關於自己媽媽的故事:她的媽媽原來是護士,後來辭職考了法律碩士,如今已經是某省級檢察院副院長——這似乎讓丁輝的“背水一戰”有了更為現實和成功的榜樣。當然還有從東北小城市走出來的普通家庭的孩子,最終通過自己的努力赴美留學、在硅谷工作的故事,這些都給了他很多現實激勵。
讓丁輝走到大眾視線下的,是正在騰訊視頻熱播的職場觀察類真人秀《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二本本科、跨考法碩、大齡裸辭的人生履歷,背水一戰的勇氣,都讓他迅速收穫網友的偏愛成為普通人的代表,而當“普通人逆襲”的故事最終仍以“失敗”收尾時,自然也帶來了輿論沸騰。
不過這並不是丁輝在《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的終點,本週他將以加油團的身份亮相節目內。“我想換一種方式,和小夥伴們一起參與後面的課題,和他們一起把這段路走完;而且我也追星也有偶像,尤其是撒貝寧老師當時那麼挺我,真的有被激勵到,也想見一見他們”,在和一點劇讀的對話中,丁輝直言迴歸的原因。
熒屏內的故事仍在繼續,熒屏外觀眾的目光也瞄準了丁輝的現實人生。網紅還是律師,工作還是錄節目,以及各種“慕名而來”的offer,這些現實問題也都擺在丁輝面前。要成為輿論裹挾下觀眾希望看到的丁輝,還是努力成長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丁輝,“職場網紅”的下一站,他正在給出自己的答案。
從實習生到加油團,“打工人代表”丁輝的雙重視角如果沒有走上《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丁輝走過的29年可能難以在身邊人心裏激起太多漣漪,雖然這個故事裏有“浪子回頭金不換”,也有“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勵志意義十足。但是當其置身於頂級律所職場、身邊都是學歷漂亮的年輕人的時候,也讓他的特殊被無限放大。
二本本科、跨考法碩、大齡裸辭的人生履歷,面試時“不用考數學、為了女朋友、律師的社會地位比較高”的回答,丁輝拿下實習生名額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也恰恰是這份過度真實讓他一擊即中,戳中網友內心的柔軟——事實上,“普通人的逆襲”正是他為自己尋找的一個獨特的敲門磚。
“我確實是從普通人一步步去奮鬥,然後到現在一個不這麼普通的境況裏的,也確實實現了從銷售圈層到律師圈層的跨越。而且作為一檔綜藝節目,其實是需要正能量、有價值的東西的”。丁輝很擅長在現有的狀態下為自己找到最有力的槓桿,這或許是銷售、律師共有的職業“性格”。
隨後的時間裏,排名多次墊底的現狀、屢屢被提及的年齡職場經驗,他身上強烈的“社畜感”迅速引發了最廣泛大眾的共鳴,他也被網友推崇為“打工人代表”。太多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努力打拼、不認輸的精神力量,也有人為他鼓勵加油,希望他能夠成為那個逆襲成功的神話。
對於這份偏愛,丁輝是誠惶誠恐的。“每個人的生存環境、背景經歷都不是完全相同的,很多人比我普通,也有很多人不普通,我沒有辦法代表他們;第二個就是,既然要代表普通人至少要做出點成績,但是就像你們看到的,我的逆襲算是沒有成功,事實上很多普通人的逆襲精彩程度要比我更深”。
如果《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中丁輝的故事就此結束,那這份共鳴終將在意難平中落幕,而隨着丁輝以加油團的身份迴歸,也為觀察室裏注入了普通人視角——跳出大局觀、綜藝感,只是單純的用職場打工人的思路再度回顧反思自己的行為、審視分析實習生們的行為,也借他之口説出最樸素的“職場真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當時是局中人,可能很多事情做得不夠好,現在是觀察者的角度,看得更加透徹、全面和清楚”,丁輝説道。具體來講,不同實習生在法律援助的案例上的表現,會給到他新的想法和思考;不同的搭檔組合,也讓他看到了每個人身上的不同性格側面,產生新的觀點和認識;身份的轉變也讓他更加理解觀察團成員們的觀點,雙重身份讓他多了一份共鳴。
丁輝的“賭徒人生”:背水一戰的背後是深思熟慮隨着《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的熱播,丁輝的故事逐漸浮出水面:虛度光陰的少年勉強考上了二本大學,畢業卻只能做銷售;為了女朋友跨考了法律碩士,當然這一次他沒有虛度光陰,拿下了獎學金、優秀畢業生、三好學生的榮譽,也通過了司法考試、證券投資基金從業資格的考試,畢業後去了一線律所錦天城。
“普羅大眾的剪影,同樣也是普羅大眾裏的英雄”,某微博網友如是評論丁輝,這句話或許可以道盡網友偏愛他的原因,就誠如他在面試視頻中所説的那樣:“普通人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背水一戰的標籤,尤其是他為了參加節目從錦天城辭職。
在第一期節目中,“背水一戰”頻繁出現在史律師、樑律師、甚至是加油團成員口中,主要是因為在丁輝身上,這似乎在成為一種“常態”:無論是辭職跨考法碩,還是辭職參加節目,皆是如此——雖然丁輝在之後的多次採訪中,表示自己從錦天城辭職更多是對面試的“十拿九穩”,以及即使有變數也可以找到工作的考慮。
“有時候我甚至會評價自己,可能就像個賭徒一樣,我會拿萬分之一的機會去博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但是我在做這個賭局的時候,也是經過理性思考的。每次背水一戰的背後,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年輕的時候容錯的機會和成本其實是很大的,都沒有關係的”,丁輝坦誠自己的看法。
這一次丁輝想要博的未來,是君合律所,而這是他通過常規社會招聘不可能拿到的機會。當朋友把報名鏈接給到他的時候,丁輝並沒有太多猶豫,哪怕是要面對鏡頭。“我不是演員明星,也不是網絡紅人之類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素人,我只要誠實得把自己真實狀態展現出來就好了,公眾對素人的容忍度會高一些”。
不過短暫的實習生涯還是給丁輝上了嚴肅的一課:背水一戰也要做好準備,夯實基礎,這樣才更容易成功。在節目中,或許是緊張壓力過大的原因,丁輝犯了很多基礎性錯誤,諸如寫過律所名字、援引法律錯誤等,這不僅讓節目中他的排名墊底、遭遇淘汰,也讓市場上出現了對他專業性和能力的質疑。
“之前很多缺點像粗心不嚴謹之類的,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可能在之前的工作過程中,老闆發現了也只是指出來一下,自己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但是節目通過這一形式呈現出來之後,非常好的加深了印象,我以後的人生裏對於這些我曾經認為微不足道的錯誤,會更加重視它、改掉它,然後做得更好”,丁輝反思。
雖然丁輝的實習生階段被迫中止,但談及背水一戰他的態度仍然是積極的,但也更理性不冒進:“30歲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年紀,我覺得抓住機會背水一戰是完全沒問題的;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生節點時,還是不要打無準備的仗”。至於結果,他則表示要想開一些,重要的是王律師所説的“enjoy這個過程”。
不做被輿論裹挾的網紅,丁輝的下一站正在開啟一個很有趣的小花絮是,丁輝其實最初並不喜歡節目組為他準備的第一套西服,暗色、寬大、經典款,他甚至向對方建議找點年輕潮流的小西服,但是被拒絕了;後來再看節目,他發現那套衣服很凸顯個人氣質,併成功晉升最喜歡。“我可能就是土帥的氣質吧,就適合暗色系、簡單低調的衣服”,他調侃道。
其實遠不止是服飾搭配,《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對丁輝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他走在路上會被人認出來,會有很多的錄製工作和採訪要配合,但最顯著的其實還是網絡上的輿論,有人親切的叫他“背背輝”,鼓勵他支持他,也有人並不喜歡他,這都是普通人丁輝需要去接受的“新鮮事物”。
丁輝很清醒的看待走紅之後的自己,享受紅利也接受批評,“一切都是對等的” 。“這些東西(網絡評價)我都看在眼裏,但是不管別人怎麼説,都不會影響我自己的判斷和思考”,至於市場所觀望的,“丁輝會不會放棄律師行業,成為網紅?”,他的答案很明確:不會。
“一定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不要被別人的期待和評價所裹挾”,丁輝淘汰的臨別談話中,史律師給到了他如是建議。事實上,丁輝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也從未改變,他從來不避諱談及曝光度對律師的影響,律師也需要在互聯網上營銷自己,從這一維度來講,他或許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已然具備了網絡基礎。
走紅的丁輝確實在找工作時更加便利,“如果有律所看重我的這個特質(個人影響力),對於我進入他們律所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事實上,節目播出至今丁輝也確實收到了一些單位發出的邀請。—— 不過他暫時沒有打算立刻工作,主要還是考慮到對節目的及時響應。“大概節目快結束的時候,我會盡快投入到工作中”。
除了配合節目行程,“無業”的丁輝空閒時間主要用在補足短板,學習英語練習英語。他選擇的途徑是接地氣的,看那些講法律英語的直播:通過點擊屏幕上的加入按鈕,和主播進行聊天提升自己的英語口語能力。除此之外,他還在網絡平台上打造自己的法律自媒體,和律師職業相輔相成。
關於未來的設想在他腦子裏越來越完善,只待《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結束後便再次出發。雖然他還沒想好要在哪個城市“紮根”,女朋友在杭州,可自己在上海上的學,不過問題總會解決的,而這一次相信他會走得更高更遠,我們也祝福他不需要再次背水一戰就可以觸摸自己想要的人生。
採訪的最後,丁輝也以過來人的身份分享了兩條職場實用小技巧:其一,職場無過便是功,多聽多學多做少説話,看似簡單也是需要一輩子來學的深奧學問;其二,講話慢一點,給自己留下思考的空間,也去理解別人話裏的含義。過度真實,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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