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號販團伙爲搶地盤引火拼 手持鐵管鐵鏈鬥毆

蘇寶玉站在法庭被告席上。

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近日以尋釁滋事罪判處蘇寶玉有期徒刑10個月。

而如此打鬥的內情是：兩夥長期盤踞在北京協和醫院進行“倒號、販號”的“號販子”，爲爭搶地盤引發血腥鬥毆……

瓜分地盤暴力升級

號販子，是指每天把持醫院門診掛號窗口，或僱人整夜排隊，或親自排隊的人。這些人在搶先獲得醫生專家號後，再加價轉賣給所需患者，從中漁利，甚至以此爲生。

北京協和醫院免疫科治療疑難雜症在國內同行和廣大患者中一直享有較高聲譽。

2008年6月，北京協和醫院免疫科從北京市東城區遷至位於西城區的協和醫院西院。

長年以來，免疫科專家雲集，而每天的專家門診號卻總是一號難求。免疫科搬遷新址後，京城各大醫院操業的一些“號販子”嗅出新“商機”，紛紛向協和醫院西院聚攏。

於某早在2005年就開始了他在協和醫院東城區本部的“倒號”生涯。作爲業內老手，當他帶着幾個手下來到協和醫院西院時，以郭某爲首的另一夥“號販子”已經協和醫院西院的“倒號”中開始牟利。

起初，本着“精誠合作、各自爲政”的方針，兩夥人相處得還算融洽。於某團伙負責找病人，然後排隊經營“賣號”業務；郭某團伙則主攻排隊“賣地方”（先排隊，等病人來掛號的時候直接將排隊的位置賣出去）。

於某經過仔細觀察發現：每週協和醫院西院的號都是定量的，一般週一專家號發50張至60張，週二專家號有100張左右，週三週四各有20張左右，週五最多也就15張。

於某因涉嫌犯罪被公安民警抓獲後，據他供述：只要掌握了醫院的專家號發放規律，能就牢牢“把緊”掛號市場。

據辦案人員向《法制日報》記者向介紹，醫院主治醫生號只需5元，而“號販子”團伙一般以200元至300元出售；7元的副教授號以300元交易，14元的專家號則可賣到500元。最極端的事例是：一張由醫院出售的14元的專家特需號，竟被號販子以1400元“出手”。

爲了“高效率”掛號，號販子只排一次隊是不夠的，當他“加塞”排隊時，如被人發現，受到指責，號販子輕則污言穢語進行辱罵，重則毆打對方，氣焰十分囂張。

“有一次，我們一個成員在排隊過程中與兩個掛號男子吵起來。”

據於某向辦案民警供述，“我們的人以前排得一般都是第一個，但是那天卻被那兩個男的佔了。我們讓那兩個人讓位，並罵了很多難聽的話，後來雙方就吵起來。”最終，號販子用拳頭以及塑料凳子將與之發生爭執的男子打傷，得知有人報警即逃之夭夭。

保衛“地盤”暴力競爭

據辦案人員向《法制日報》記者介紹，協和醫院西院的“號販子”不僅人爲加重了病人就醫難現象，使患者延誤了診治，加重了患者的經濟負擔，還嚴重干擾了專家號掛號的正常秩序，甚至嚴重影響了這一帶的治安狀況。

經查，自2008年6月至10月，以於某父子爲首的10餘名“號販子”，在協和醫院西院排隊“倒號”，採取收取保護費的方式擠哄其他“號販子”，如對方拒不繳納保護費，於某團伙就使用暴力予以“征服”，隨後將“不聽話者”趕出協和醫院西院。

內訌真相是：於某團伙在與郭某團伙合作不及一個月後，便開始以郭某團伙不守規矩、侵佔“業務”爲由，向郭某團伙找茬。

“2008年10月初，於某的兒子於佔水找到我，說於某在‘倒號’的時候被郭某欺負了，叫我們幾個人幫忙教訓郭某。”

據蘇寶玉供述，2008年10月19日，於佔水帶着十餘人，在協和醫院西院內使用鐵管、鐵鏈等對郭某等人進行毆打，致郭某頭部左頂部頭皮挫裂、右顳部頭皮挫傷腫脹、右拇指末節指骨遠端骨折、右中指近節指骨骨折，經法醫鑑定爲輕傷。此後，涉嫌尋釁滋事的蘇寶玉等人便四處逃竄。

爲了鞏固自身在“號販子”隊伍中的威望，繼續壟斷協和醫院西院的“號販子”市場，於某父子經常爲搶佔地盤、收取保護費等事宜，與他人發生衝突或發展成鬥毆。經辦案民警調取接警記錄顯示：自2008年7月至同年12月，協和醫院西院所在轄區的二龍路派出所接到60多次協和醫院西院“號販子”擾亂秩序、打架等治安警情。

“‘倒號’的時候，於某都要求我們隨身攜帶鐵鏈，以防其他‘號販子’來搶地盤。”

據歸案的於某團伙成員供述，在2008年9月至10月期間，曾有盤踞在北京市兒童醫院、同仁醫院的兩批“號販子”來協和醫院西院搶地盤，“後來，這些人都被我們給打跑了。”

分層獲利日進萬金

接二連三的暴力案件使於某團伙成爲了警方的重點抓捕對象。

辦案民警根據協和醫院西院掛號大廳“號販子”的活動規律，組織便衣在醫院掛號處偵查取證、密拍密錄、佈設祕密力量等措施。

通過一個月的密偵工作和深入調查走訪，警方逐步摸清了該團伙的成員構成、犯罪手段和活動特點：自協和醫院西院實行實名制就診以來，每週一至週五，在協和醫院西院內聚集有10餘名“號販子”非法從事倒號活動，每天下午5點，“號販子”組織排隊掛號人員開始在醫院掛號大廳門外排隊。而患者爲了獲取一張免疫科專家號，必須提前幾天到醫院找“號販子”講好價格，將自己的就診卡、身份證等交給“號販子”預定專家號。此後，“號販子”再以每次排隊掛號給付100元至200元的價格組織尋找、僱傭外地來京無業人員排隊掛號。一切準備妥當後，第二天凌晨5點左右，在掛號處“搶購”來的專家號便會由“號販子”以超高價格倒賣給急需看病的普通民衆，從中牟取暴利。

僱來排號的人員將專家號交付患者並收取高額費用後，便將所獲錢財全部交給作爲“號販子”的團伙組織領導者於某父子，其分成比例爲：團伙固定人員留取錢財的50%，其餘作爲保護費上繳於某父子。

據瞭解，於某父子每天以500元一人的價格僱傭打手，逐漸佔據了協和醫院的地盤，每天可以獲利兩萬元。2009年6月，因尋釁滋事罪，落網的於某父子分別獲刑兩年半。

2010年9月27日，參與聚衆鬥毆的犯罪嫌疑人蘇寶玉向公安機關投案，在此期間，其他犯罪嫌疑人相繼落網。